第五章 急定表成群臣拜-《天命:从大业十二年开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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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许敬宗、萧绣顿知,王须达这是唯恐劝进首功被别人抢走,便许敬宗不敢多言,连连应是。

    萧绣亦低头不语,只是心中低叹,这班武夫只图争功,不顾礼制,事留史书,传於后世,焉不贻笑大方?但这份进劝功,却也正因王须达等武夫,他才竟也有份参与,又使他暗自窃喜。

    暮色已至。

    诸人在高延霸营中待了一整日,他们都是军中大将,若聚在一处太久,难免惹人猜疑,——即便李善道不疑,他们自也不安,不好再做久留,事情既定,约定明早劝进,就出帐各还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翌日清晨,旭日初升,今日却无雾气,晨光明媚,营中炊烟袅袅。

    王须达、高延霸等十余人分别出了己营,汇聚在李善道的中军营外,到齐之后,便请求觐见。很快,辕门打开,放了他们入内。就由王须达领头,陈敬儿、高延霸、高曦、萧裕等分成两队,随在后头,捧着劝进表往李善道寝帐而去。沿途早惊动了营中将士,无不驻足观望。

    到了寝帐前,李善道负手,已在帐前等候。

    见此阵势,李善道却无异色,——王须达等昨日在高延霸帐中聚坐了一天此事,他早闻报。一干大将,为何聚於高延霸帐内一日?稍加推想,便知他们要干什么。故对他们今日前来劝进并不意外。见众将捧表而至,李善道却故作不知他们来意,笑道:“诸公清晨联袂而来,莫非是为来问洛阳可有回复我的招降?招降书昨日才送往洛阳,怎会这么快就有消息?”

    王须达上前一步,高举表文,拜倒说道:“启禀大王,臣等非为洛阳消息,而是臣等共议,特上劝进表,请大王早正位号,以安人心!”

    李善道眉头微蹙,佯作惊愕,说道:“此何言也?”

    高延霸等尽皆拜倒,齐声说道:“今群雄割据,民不聊生,大王威德著於天下,上合天意,下顺人心,宜正大位,以承天命!臣等昧死敢言,伏惟大王垂察!”

    李善道摸着短髭,佯正色说道:“公等此言差矣!我自起兵,意在为天下除暴,安民而已,岂敢觊觎大位?天命所归,自有其人,诸公慎言!”

    正当此时,天边忽有群鸟成列,飞过营上,众人仰观。

    王须达大声说道:“大王,天翔祥禽,列阵而过,此乃祥瑞之兆也!大王若再辞,恐违天意!”

    ——却是说了,这群鸟,怎么刚好这时飞过?莫不真是天意?实则是高延霸、王须达等人提前备下的机关,昨晚连夜,遣他们的亲兵搜捕到了数百只雀鸟,藏於营外,只待今日清晨放出,制造天降祥瑞之象。这放鸟之谋,与王须达、高延霸等的进劝之言,俱许敬宗之手笔也。

    张士贵上前,接住王须达捧着的上表,转呈李善道。

    李善道打开,自看之,见表上写的是:“臣等谨稽首再拜,上言於汉王殿下:臣闻天视自我民视,天听自我民听。今海内鼎沸,苍生倒悬,而天命攸归,已在明证。伏惟大王名应图谶,德合乾坤,昔在草莽,已显祯祥。瓦岗旧居,谷名桃花,‘桃李子’之谣谶暗合;龙潜之地,祥云屡现,此非人力所能为,实乃天心之所属也。宇文化及弑逆滔天,枭獍横行,大王提一旅之师,扫清凶丑;李密猖狂,弑主反复,大王义旗高擎,秉忠烈之心,申复仇之义,四海豪杰,闻风景从。此诚忠贯日月,义动天地!运筹帷幄,乃管城一役,元凶授首。

    “既掩有河北,今又砥定河南,廓清中夏。山东豪杰,纳土来降。黎阳之粟盈溢,兴洛之米山积,此非惟大王神武,实亦苍生之福也。

    “臣等窃观天象,紫微耀於河北;俯察民情,讴歌遍於中原。昔光武中兴,犹待赤符;陛下龙兴,已应玄谶。今长安僭号,江都倾覆,神器无主,万姓惶惶。大王既膺天命,当顺人心,早正大位,以安社稷。昔周武伐纣,不辞王号;汉高诛秦,遂即帝位。此皆应天顺时,不得已而为之也。今大王功盖汉高,德超文武,若仍守谦冲,不登大宝,恐为汉高、周武所讥,失兆民之望。且群下拥戴之心,已如箭在弦,不得不发。大王若再固辞,非惟逆天,亦拂人望。伏愿大王仰承天意,俯顺舆情,升坛进号,即皇帝位,以副苍生之望,复华夏之纲常!

    “臣等昧死以闻,不胜惶恐待命之至!谨奉表以闻。臣王须达、陈敬儿、高曦、高延霸、焦彦郎、萧裕、王湛德、罗忠、杨粉堆、董法律、石钟葵、罗龙驹、郑智果、李良、刘兰成、许敬宗、萧绣等顿首再拜。”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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