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是是。”公孙卿连连点头,待确定了没有第三人听得见,他才眼神躲闪,压低声音道: “东海寻仙那次,并非臣撺掇陛下,也无人撺掇,是陛下自己……心血来潮,命臣上了一道寻仙奏疏。” “还有这次,虽然是有齐地方士建言,可陛下好像,应该是自己也动了心思的。” 说着。 公孙卿小心地看了眼太子,吞吞吐吐道:“据同门说,甘泉宫不止方士,还有几个……” “几个什么?”刘据转头望向他。 “几个南越的巫士!”公孙卿脸颊抽搐,尽量不去看太子摄人的目光,涩声道: “其中一人叫勇之,他跟陛下说,以前东瓯王敬鬼神,所以长寿,陛下信了,命巫士在甘泉宫修建越祠。” “只设台、不设祭坛,祭祀天神百鬼……”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,公孙卿声音已经低至不可闻,并非是他没了力气,而是失了勇气。 因为盯住他的目光仿佛一道利刃、冰锥。 直刺骨髓! 刘据眼神冷冽,脸上神情动也不动,直到公孙卿额头冒汗、双膝发软,又要下跪之际,刘据才平静道: “公孙大夫,你也说了,你是背靠大将军的,大将军是孤的舅舅,所以……” 他拍了拍公孙卿的肩膀,抵近身侧,“下次再有这类事情,不要让孤去找你。” “背靠大将军的公孙大夫!” “是!是!”公孙卿急忙颔首,“再有下次,臣一定主动报于殿下知晓,一定主动……” 后面的话不必说了,因为刘据已经离去,离开前,留下一句:“今日之事,烂在肚子里。” “殿下放心!臣绝对不会乱说!” “绝不会!” 太子的背影已经走远,面色惨白的公孙卿这才敢拂袖擦拭冷汗,过了良久仍然惊魂不定。 太子先前,分明动了杀心! 嘶—— 一阵冷风吹来,激的公孙卿打了个寒颤,他怔了怔,随后连忙跑下城头,去了平阳公主府…… 太子宫。 甲观殿楼台之上。 刘据从清晨等到午时,又等到黑夜,亥时三刻左右,阁楼下传来脚步声。 刚从草原返回不到一月的金日磾,行到桌案前,肃然道:“殿下,查到了。” “太医院前些日子动了一批药材,去向不明,未央宫内能做到此事的只有皇后和陛下,那段时间,皇后无病,倒是陛下那时节恰好班师回京。” 刘据沉默几息,眼神微眯。 “父皇长途奔波一趟,回来时病了,或许,在出巡路上就有了端倪,但他忍着,回京后,即便喝药也不准外人知晓。” “生性要强?” 他的推断与金日磾不谋而合,顿了顿,金日磾仍旧开口道:“陛下深入草原数百里,做到了列位先帝都无法企及的地步,事后又封禅,极尽帝王荣光。” “岂能让病痛扰了声望?” 回京后,又要铺垫‘盛世之景’,更不可能向外显露病情。 刘据缓缓站起身,于阁中踱步,“难怪又是神山、又是方士,连南越巫士都冒了出来。” “这天地间,何人不想长生不老,百病不侵?”刘据立于栏杆后,望着楼外那沉沉的夜色,许久无言。 盏茶功夫后。 刘据抬了抬手掌,跟在身后的金日磾接着禀道:“四名齐地方士都住在长安城内,巫士却不见踪迹。” “十有八九,是在甘泉宫。” 触及甘泉宫,就不是寻常眼线可以监视的了,刘据搓着手指,淡淡道: “世人皆知我不喜方士那一套,先前若是不问公孙卿,不让你去查,我都不知晓还有巫士入了长安。” “你说,父皇是不是在顾忌我,才将那几个家伙藏着掖着?” 闻言,金日磾还真思考了。 思考完,他认真回道:“臣觉得不像,真要顾忌殿下的喜好,建章宫那几座明晃晃的神山也就不会建了。” “应该有其他原因……” 刘据回身看了金日磾一眼,脸色有些许怪异,未等金日磾疑惑发问,刘据便摆手打断他,舒然一叹。 “不必猜了,我对真相也不关心,我只知道,我为大汉朝,操碎了心呐!” 刘据双手撑在栏杆上,看了看天色,漆黑无墨,没有半点星辰。 “唉。” “准备准备吧,等个下雨打雷天,降妖除魔!” 金日磾咧了咧嘴,眼中闪过狂热与嗜血,前者是对刘据,后者,则是对某些不太幸运的家伙…… (本章完)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