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牛棚印象(一)-《岁月流歌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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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太冷的时候,直接在场院的草堆旁边搭铺凑合一夜。
    这种新奇的睡法对于成子来说,诱惑力太大了,每次都会死缠烂打与亲戚大人们挤在一块。
    因此刚子睡牛棚,一下让他产生了太多的遐想,也把外婆家的这摊旧事抛在了脑后。
    “走!我们去找刚子!”
    大成子的新衣还没有脱去,在狗蛋和栓子面前也自信了许多。
    三个小娃不再啰嗦,直奔生产队的打谷场而去。
    土墙草顶的牛棚在猪圈的旁边,对面是队里的仓库和知青姐姐们的集体宿舍。
    他们来到牛棚的时候,刚子和田爷正在清理着屋里的牛粪。
    冬天野草枯萎,已经不需要每天外出放牧了,也不再有叮死人的牛蝇和蚊子。
    所以每年这个季节,都是生产队的牛倌们最清闲的时候。
    每天早晚拉着耕牛去池塘边补充饮水,牛桩边上的稻草要日夜管够,最繁重的劳动就是清理牛粪了。
    一大坨一大坨屙在牛棚的泥土地上,需要用铁锹推车清理出去。
    好在牛粪不像其他牲口的粪便,没有恶臭的异味,还有点草料的清香,晒干之后还是热点很高的燃料。
    内蒙、西藏等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牧民,平日在野外煮酥油茶、炖牛羊肉,大多都是就地取材,用牛粪饼当作做饭的柴火。
    “小兔崽子们!不好好上学念书,都想来戳牛屁股!快点!瞧你那熊样,早上没吃饭啊!”
    田爷推着运粪的独轮车站在那儿,见三个熊娃缩头缩脑的来到牛棚,就指桑骂槐的叫了起来。
    刚子正弯腰使出吃奶的劲儿,用铁锹铲牛粪呢!
    可怜的大刚子个头比锹把高不了多少,平时拿起大铁锹都费劲,要他铲牛粪就是在揣稀泥了。
    铲来铲去牛粪滑的泥鳅一般,就是上不了刚子的铁锹。
    “滚一边去!就你这德行,不回去念书认字,将来牛屁股都没得戳!我老牛倌不收你这样的徒弟!”
    牛倌田爷看来在跟刚子清算偷李子的旧账了,把他骂的孙子一般,这熊娃连屁都不敢放一个。
    只能可怜兮兮的站在一边,把铁锹交给了田爷。
    姜还是老的辣啊!但见老牛倌三下五除二,两锹一摊,五头耕牛一夜拉下的粪便,他半袋烟的功夫全清理完了。
    然后雄赳赳的推起装满牛屎的独轮车,去了屋后的化粪池。
    “你们在外边等一会!老牛倌马上就走了!”
    刚子终于缓过了劲来,对三个手下挤眉弄眼的轻声招呼道。
    但见他拖着一双破布鞋,灰布裤腿上沾满了点点的牛粪。
    薄袄的扣子全掉完了,用一条草绳的腰带捆扎着,以此抵挡初冬的寒意。
    从外观上看,操蛋孩大刚子如今已是正儿八经的小放牛了,似乎还得到了老牛倌田爷的真传,他俩的造型气质越来越相像了。
    牛棚里的老耕牛们都欺生,大成子没注意离旁边的牯牛太近,被它的尖角一下顶趴在地上。
    本来就怕老牛,突然挨了这一下,大成子都吓傻了,连滚带爬的逃出了牛棚。
    从外婆家归来带回的自信,也随着满身的粪灰一扫而光。
    田爷送完牛粪回来,把独轮车靠在了土墙上晾晒,一边抽扫着沾满粪粒草屑的棉衣,一边给刚子交待接下来的差事。
    “中午、晚上两遍水别忘了!记得按时续草料!老牛要是渴死了你家房子卖了都赔不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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