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浓浓的乌云黑压压地挤在一处,犹如千斤重的石头压在人们心中。 宽敞的青石板路上淌着水,顺着低地势的流出,冲涮出一片褐色的地面。 木头和破布草草支起的避难所随处可见,有破布的已经算是富裕了,决堤时是晚上,农民早早睡下了,发现河水来时,什么都顾不得了。 家当和牛羊全部葬送到了河流里,一件衣服都来不及带。 更多的是男女连件藏身的衣服都没有,有女子套着一件打满补丁的衣服,衣物的长度只达到了大腿,下半身几乎是裸着。 狂风吹动着茅草,刮得呼呼作响,冷风裹挟着丝丝细雨,扑打在脸上。 刮得脸上生疼,旁人近乎麻木的走着,根本没有把它当成一回事。 李家庄是出了名的草地富足之地,而现在丰饶的土地,只剩下一条汹涌的河流,泛黄的浪潮裹走了地皮,卷走倒霉透顶的农人,将百年的树木连根拔起。 幸存的百姓看着渐行渐远的房屋,亲人的泡得发白的尸体随着浪潮涌动起起伏伏。 多年的积蓄和存粮一夜之间毁了一切。 若是没有这场洪水,他们此刻应该在阳光下,踩如泥泞的田地,挥洒着汗水,种着带有生存希望的粮食。 巨大的绝望如同天上乌云般层层笼罩在他们的心头,脑子无力再去想其他,满脑子只剩活着两个字。 他们拖着疲累的身体,麻木地弯下腰,捡拾着能用的树枝和野果。 这些已经算是有生存欲望的了。 接受不了全部积蓄一朝落空,或是亲人被洪水全部打了去的男人和女人们,裹了些茅草披在身上,随便寻了个位置躺下,大大咧咧地躺在地上,茅草也只够遮住羞处。 浑身都不想动弹,既不去寻找吃食也不去找遮风挡雨的木头。 咬着茅草,身上粘着湿漉漉地茅草,无神地望着远处发愣,乍一看,以为人早就死了。 偶尔几句咒骂老天爷的嘟囔,才让人感受到一分生气。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,灵魂早就随着洪水席卷着去了远方,徒留一具空壳躺在原地等死。 飞舞的苍蝇绕着这些人转了一圈,嗡嗡个不停。 一双赤脚避开躺尸的村民,随便踩上一步,泥土飞溅,击飞了聒噪的苍蝇,也溅到了自己的裤腿上,男人浑然不知。 双手捂着胸口,脑袋时不时的四处查看,那谨慎的模样,仿佛手里捧着的是稀世珍宝,生怕有人来抢了去。 寻到自己婆娘和孩子,从衣领里掏出几颗野果,扒拉了两颗递给一对儿女,又给婆娘分了一颗,一家四口吃着酸甜的野果,对生命的渴望又多了几分。 “爹,官府会来救俺们吗?”柳儿瞪着大眼睛问道。 许文苦笑一声,摸了摸孩子的脑袋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