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徐老大一听声音冷了:“你没钱还啊?你男人上个月不是买了一辆新车吗?” “没钱还买车?” “要知道,你妈连辆自行车都没有!” “英英,摸摸自己的良心,这钱该不该还!” “不还,那就等法院封房子好了。” 舅舅不帮忙,孙英英没办法了,只能继续去找徐子兰:“妈,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。” “难道你真的想让法院去封了我的房子吗?” 徐子兰不为所动:“封你的房子,跟我有什么关系?又不是我在住!” “再说,你又不止那一处房子,封就封了呗!” 她是不止这一套房子,可是这套房子是学区房,而且还大! 孙英英气得跳脚:“妈,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?” “你说,只要你出得起条件,我都答应你。” “钱我实在是没有。” 徐子兰不为所动:“那就法院见。” “妈!” 孙英英怒吼道:“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去?你到底要这么多钱干什么!” “你的钱,将来还不是我的吗?” “为什么非要拿回去?” 她的就是她的? 徐子兰觉得真可笑,世人生儿育女,为的就是落得这样的下场吗? “谁规定我的就是你的?” “孙英英,你姓孙,以后你也不会给我养老。” “你放心,我的钱,永远不会是你的钱!” “有钱就拿来,没钱就过几天法院见!” 面对徐子兰的强硬,孙英英恨不得杀死她:“你若接了这笔钱,我就和你断绝母女关系!” 徐子兰笑了。 她想说:我好怕怕啊。 “那就去法院断绝吧,可以让他们作个公正!” 说罢,她转身进了门…… 几天后,徐子兰如愿以偿。 听着孙英英的怨恨的责骂,她无动于衷。 拿着一张活期存折,在银行工作人员确认下,她在断绝母女关系书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…… “连亲生女儿都不要,你不会有好下场的!” 徐子兰淡淡的看着孙家婆婆,眼光中透着讽刺:“那你就看看,谁的下场更惨!” “孙英英,今天是你非要跟我断绝母女关系的,后悔也没用了。” 孙英英把新买的车卖掉了,上个月提的车十二万,为了还这十万块硬生生十一万卖了。 此时的她恨不得杀了徐子兰…… “以后你就是死在那破屋里发烂、生蛆,我也不会给你收尸的!” 她能没人收尸吗? 徐子兰知道,将来的自己就算没有儿女,也有爱自己的人和一堆侄子侄女。 “放心吧,想替我收尸的人,我徐家一大堆。” “孙英英,以后就叫我名字吧,我不想与你扯上任何关系!” 孙英英气得浑身发抖,今天她算是出大名了,整个单位都知道她妈不要她了。 “你就嘴硬好了,我会看到你的下场的!到时候别来我面前哭。” 话一扔,手一甩,孙英英与孙家人走了。 “兰子,你现在怎么打算?” 孙家人走了,特地赶紧过来的徐五问自己妹妹。 徐子兰自然是早有打算的。 “五哥,我想把我住的这房子卖掉。” “卖房子?” 徐老五怔住了。 徐子兰点点头:“嗯,二姐认识帝都医院的专家,她说我的病有得治。” 这话一落,徐老五明白了:“你要钱,是为了治病?” 徐子兰点点头:“嗯,我不知道要用多少钱,所以想把这房子也卖掉。” “以后回来,我就回乡下和你一起搞茶园去。” 徐老五点点头:“好,你愿意回去就回去,家里也少不了你一间房、一口饭。” 她的大哥和五哥,真的是最可靠的。 半个月后,徐子兰的房子卖掉了,她给徐子矜打了电话,说了家中的事。 然后说:“我先考察一下以前我建养猪场的地方,以后我专养黑山猪。” 现在的猪都是饲料猪,肉中带着一股腥味,根本没了肉的味道。 几十年后,又有人发明了一种纯植物猪饲料。 用它养出来的猪,长得又快、又是土猪肉的味道,还绿色健康。 为什么要选这里? 因为那块地方生长着大片大片的用来做植物猪饲料的原材料,现在还没有人研究出来。 徐子矜点点头:“行,你放手去办,最好把那几个山头都买下来。” “钱不够,我打给你。” 徐子兰笑笑:“够了,那地又不在城里,是乡下的荒山,花不了多少钱。” “那边也有茶园,我也准备包下来。” “五哥说了,他会跟我过去一起干,还有大哥家的徐辉。” 自己大伯家七个儿子,最厉害的就是徐老五,这家伙精得很。 若不是文化少了,他定能成为一个人才。 现在有徐子兰领着,他的未来又会不一样了。 徐辉是个大学生,学的又是农业这一块,将来他是个好帮手。 “好,你放手去干,周建勇那边,我会让你二姐夫安排好。” 徐子兰开心了:“谢谢二姐,等我这边定好了,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就去找他。” “好嘞!” 半个月后,养猪场的事已经落实。 徐子兰把它交给了徐老五与徐辉去打理,交代一番后她出发了…… 再次来到周建勇的老家,徐子兰有一阵子的恍惚。 这里还是这么落后。 村路上曾经打过的水泥地,已是坑坑洼洼,靠山而建的农房,还有一半是泥巴屋。 不过周家老二的房子,倒是两层的平顶……这是用周建勇的卖命钱建的吧? 想到这徐子兰心里很难受,她最爱的男人成了别人的提款机,替别人当牛做马。 她已经听说过两年前的周建勇。 也很清楚若不是陆寒洲特意过来送药,如今的他恐怕又老又瘦又残。 虽然她不会嫌弃,但会心疼。 “你谁啊?” 周二媳妇朱小梅在门口晒衣服,看到走向自家的徐子当很好奇。 再世见到曾经的妯娌,徐子兰的心情也很复杂,这个朱小梅与那个朱小梅,差别真的很大。 不到五十的年纪,已经头发全白了,因参加劳作的脸,被太阳晒得黑乎乎。 虽然一个多月前的徐子兰也很显老,但她毕竟不是种田人,皮肤没这么差。 如今气色红润、衣着合体,头发已染黑,与一个多月前自是大变样。 站在朱小梅面前,她仿佛要年轻十几岁。 “请问一下,周建勇是住这里吗?” 一个女人……而且还是一个漂女人,找大伯哥? 朱小梅一脸警惕地反问道:“你是谁啊?” 徐子兰抿抿嘴:“我是他战友的姨妹子,我叫徐子兰,来自亅省。” 战友的姨妹子? 朱小梅更好奇了:“那你跑我家来干什么?” 徐子兰咬咬嘴唇:“我以前是他的对象……只是我……对不起他。” “当年我家里人知道他要上战场后,就把我关了起来……然后我娘还以死相逼……我只能按她的意思嫁了人……” “我有六个哥哥、一个弟弟,爹娘非常疼我,我没办法……我怕我娘因为我而死,再也没有来找过他。” “现在我的爹娘都不在了,我也离了婚……” 爹娘都没了,离婚过来找以前的爱人……听起来怪让人同情的,只是朱小梅却是如临大敌! “你都嫁过人了,还好意思来找他?他已经结婚了,你赶紧回去吧。” 徐子兰:“……” ——这就叫撒谎不知道脸红? “不,我打听过了,他没结婚,我来都来了,必须见到他。” 朱小梅恼了:“胡说八道什么呢?我就是他媳妇,他没结婚,那我是谁?” “滚,给我滚出去,否则别怪我不客气!” 徐子兰:“……” ——人不要脸,天下无敌? 而就在徐子兰震惊朱小梅的不要脸时…… “弟妹,东西可以乱吃,话可不可以乱说。” “你是我的弟媳妇,请不要胡言乱语!” 在声音出来的第一时间,徐子兰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,就算是坐在轮椅上,依旧是坐得笔直。 一身陈旧的军装洗得泛白,甚至还有几个补丁,但是却是干干净净。 千年不变的板寸头,永远干干净净的嘴唇…… 一刹那间,徐子兰浑身血液在倒流:是他! 不管日子过得有多难,他依旧保持着一个军人的体面! “建勇,我是子兰,你不认得出来吗?” 周建勇知道徐子兰是谁,陆寒训的信上写得很清楚,只是他没想到是一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。 他以为她只是一个遇人不淑的可怜女人。 甚至认为是他家营长想让他关照的人。 却从来没有想过……是自己眼前这个饱含热泪、神情激动的漂亮女人! 这样的女人,用得着他来关照吗? “子兰,你不应该来,我这副模样没什么好看的。” “弟妹,有客进门,还不知道去倒茶搬椅子来吗?” 仿佛真是曾经的熟人一般,两人的话根本无法让人觉得他们从不认识。 朱小梅早已臊得老脸通红,听到这话立即跑了。 她跑了更好。 徐子兰上前,痴痴地看着周建勇,蹲在了他身前:“建勇哥,你相信梦吗?” 梦也能相信? 周建勇脸皮抽抽:“子兰同志……” “你不信?” 徐子兰眼眶一热:“可我相信!” “我总做一个梦,反反复复梦到自己很早就嫁了一个人,过得很幸福很美满。” “在梦里,他很疼我,凡事都交由我来管,家事却抢着做,我们还生了一对龙凤胎,他们都考上了最好的大学。” “儿子成了博士,女儿成了企业家。” “曾经我也以为是个梦,毕竟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?” “可当我在我二姐夫那看到你的照片时,我想那应该不是梦,而是我们上辈子发生的事。” “你的脸……我闭着眼都能画给出来……别拒绝我,嫁给你是我今生唯一的愿望。” 为了让周建勇理解自己的行为,甚至接受自己,这一个多月来,徐子兰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。 她太清楚周建勇的为人:就是再苦再累,也不愿意拖累别人。 而一边的周建勇早听呆了。 他不相信还有这样的梦,作为革命军人,曾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,更不相信什么神神鬼鬼。 可是看着徐子兰那激动的脸,他发现自己却再也说不出赶人走的话。 “可我是一个残废,跟着我……” “不许这么说!” 徐子兰迅速打断了周建勇的话,抬头盯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:“你不是残废,你是英雄!” “你没有了腿,以后我就是你的腿。” “周建勇,不许再说自己不好。” “在我心中,别说你只是没有了双腿,我只要你活着就开心。” “我来找你,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:下半生,我不想再孤单了!” “若你不嫌弃我嫁过人,娶了我,好吗?” 徐子兰眼中的深情让周建勇心跳加速,回乡后并不是没有人做介绍,只是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眼中的深情会如此浓。 他是男人,残疾的是身体,不是一颗男人的心。 但是周建勇知道,别人介绍的那些女人,并不是看上了自己,而是他英雄的身份……通俗地说,看上的是他的工资。 没有人的眼中会有如此浓浓的深情,更没有人让他感受到真正的爱。 这双饱含深情的眼神,让活了五十年都很冷静的周建勇做出了人生第一次冲动的决定:“好,我娶你!” 一瞬间,徐子兰血液倒流:他答应了? “周建勇,再说一次!” “子兰,我娶你,未来由我来疼你!” “呜呜呜……” 抱着周建勇的一双假腿,徐子兰像只幼兽般发出了悲鸣,只不过这是欢喜的泪水。 “谢谢你,周建勇,谢谢你!” 这样的徐子兰让周建勇有点心慌意乱:“快起来,要谢也是我谢谢你。” 徐子兰摇摇头轻声道:“让我抱你一会,抱着你,我心安。” “真好,我真的可以嫁给你了,周建勇,我好开心。” “我来之前就算过日子了,眀天是个好日子,我们去登记吧?” “我身份证、户口本都带过来了。” 幸福来得太突然,周建勇傻掉了。 这大山里,正常人想娶个媳妇倾家荡产都有点难。 而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,还是个残废,娶个媳妇却不费一分一毫? 他的未来媳妇如此通情达理,周建勇不想委屈她:“子兰,这太草率了。” “等我准备准备,我要给你一个像样的婚礼。” 婚礼好有何用? 那只不过是表演给别人看罢了。 多少明星风光大婚,又有几对走到老? 幸福一世、坎坷一生,两世为人的徐子兰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这些。 她在乎的是人。 当然,徐子兰不是恋爱脑,不会为了一个什么都不了解的人啥也不要。 因为了解太久,所以只要有周建勇,她才可以什么都不在乎。 抬起头,看着眼前那个爱了自己一辈子、疼了自己一辈子的男人,徐子兰眼中只有真心。 “建勇,我不要婚礼,我只要和你在一起。” “而且,我们时间也不多,二姐的讲师团很快就要开始培训了,一个月之内得赶去帝都。” “明天我们去把证领了,后天请自家人吃个饭,可以吗?” 周建勇想说不可以。 这么好的女人,他怎么能如此简单地娶进门呢? 既然要娶,那就得给她足够的脸面。 可是,她说得对,而且那眼神他也没法拒绝。 最终周建勇点了头:“可以,子兰,以后我们家你做主!” 真好! 这男人就是这样信任自己! 拉过周建勇的手,徐子兰把脸埋进了掌心…… “谢谢你,我好开心。” 真是个傻女人,一大把年纪了,竟然这么单纯。 周建勇有点心疼自己身边的女子了。 说真心话,身为男人,看太多了这些无用的承诺。 多少男人为了哄骗女人,他们都说得天花乱坠,等媳妇娶进门了却大变嘴脸。 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徐子兰的头,周建勇在心里发誓:此生若负她,必定天打雷劈,孤独终老。 一个小时后…… “什么?你们明天去结婚?不行!我不同意!” 饭桌上,朱小梅听到这消息后跳了起来。 周建勇冷冷地看着她,沉声道:“弟妹,我不知道什么时候,我结婚还需要你来批准!” “我只是通知你,而不是征求你的意见,你同意不同意,与我无关。” “很快我就要去帝都了,部队让我去参加讲师团,给孩子们进行爱国主义教育。” “到时候我的户口、组织关系,都会迁过去,以后最多一年就回来一次。” “这些年,我为你们做得够多了,希望你们知足,否则春伢子我就不管了。” 春伢子就是周二的儿子,去年底陆寒洲把他弄进了部队。 周老二一子二女,儿子是朱小梅的心肝宝贝。 周建勇的威胁,顿时把她气得不行:“大哥,你怎么这么草率?” “你们俩这么多年没见面了,她这次来抱着什么样的目的,你清楚吗?” 能抱什么样的目的? 难道就是为了他这几千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吗? 而且这点钱,若她真是个有目的的人,他这点钱能落在她手里? 周建勇可以不相信任何人,但他不会不相信陆寒洲。 这个他人生中的导师,若没有他,周建勇知道自己可以跟许多同年的战友一样,回家种田了。 虽然失去了双腿,但他从未后悔过当兵。 深吸一口气,周建勇看着这不知足的弟妹缓缓地开了口:“我是不用清楚。” “但是,不管她抱着什么目的而来,我都不在乎。” “结完婚,我们就会离开。” 朱小梅被气得肝痛。 她做梦都没想到一个残废还有人来跟她抢! 这些年要不是看在大伯哥每月都补贴不少钱的份上,她才不会留下这么一个残废来照顾。 “好好好,你走、你走。” “你要走,就把娟丫头也给带走!我可不养外人!” 外人? 她说娟儿是外人? 一瞬间,周建勇全身涌上了冷气:“你说谁是外人?二弟,娟儿是外人吗?” 这眼神吓得周老二浑身一抖:“大哥,别听这女人胡言乱语!” “娟儿是我的外甥女,大妹又是为了救春伢子而死,她就是我的女儿!哪来的外人?” “小梅,不要胡说八道!” 什么? 前世的大姑子……为了救侄子……死了!!! 徐子兰突然一阵心尖尖痛……怎么会这样? 此时的她,已经啥也不想了,脱口而出:“建勇,带她走。” 周老二夫妻:“……” 周建勇闻言也是扭头一脸惊讶地看向徐子兰:“你……真的同意?” 当然愿意! 徐子兰重重地呼了口气,点点头:“我同意,只是孩子爸爸……他能同意吗?” 这话一落,周建勇的声音比冰还冷:“他没资格,这辈子他能从牢里出来,算他命大。” 什么? 这一世前大姑子的男人是个劳改犯? 徐子兰心中有点复杂:“建勇,那我们收养她吧。” “孩子不能有个劳改犯的爸爸,否则以后她不能从军、不能考公。” 这倒是个好办法。 能给外甥女一个好背景,这当然好。 周建勇这下是真的非常激动了:“子兰,真的吗?你真的愿意我们一起收养她吗?” 徐子兰看向周建勇,郑重地点点头:“当然,建勇,我知道你放不下孩子,因为你是个善良人。” “既然放不下,那就不要放下。” “不就一个孩子吗?我们又不是养不起。” “你别担心,我能赚钱。” 他怎么会担心? 有这样的媳妇陪着,后半生他只有享福的份。 周建勇握住徐子兰的手,满脸感激:“好,都听你的。” 两人像多年的老夫老妻,完全忘记了饭桌上还有一对夫妻。 孩子们都去上学了,家里只有大人。 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看得朱小梅想吐,她恨恨地暗骂道:不要脸的老狐狸精! ——臭不要脸! 徐子兰自然看懂了朱小梅眼中的意思。 不过她懒得去理她,因为她早知道朱小梅是个什么样的人。 唯一想不到的是,朱小梅太会装! 上辈子,她装得像个好人,巴结她也是从来不知脸为何物。 现在,原形毕露了! 吃好饭,徐子兰进了周建勇的房间。 房间虽然简陋,但却干净整洁,床上的被子还是四方块。 这男人真的像上辈子一样,喜欢干净! 见周建勇还用着旧轮椅,徐子兰惊讶了一下:“建勇,二姐给你寄的轮椅没到吗?” 周建勇立即点头,然后手一指墙角:“到了、到了,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再换上。” 干嘛要等呢? 徐子兰道:“今天换上吧,明天我们结婚,让它也沾点喜气。” 周建勇觉得这样也不错,点点头:“好,都听你的。” 徐子兰笑了。 上辈子也是这样,不管徐子兰要干什么,周建勇都是这句话:都听你的、都听你的。 这句话很简单,可想一辈子做到非常不容易。 走过去,徐子兰准备开箱,周建勇却阻止了她。 “一会我来,你在床上休息一下,坐了半天的车肯定累了,晚上你就睡这里。” 昨晚徐子兰坐飞机到了省城,今天早上六点从省城坐车到了县里,然后再请车送到这里,花了五个小时。 只不过,她不累。 闻言她住了手:“我睡这,你睡哪?” “我睡客厅就好了,那边有张竹凉床,睡着也凉快。” 客厅是凉快,可是农村这地方,晚上蚊子撞眼睛,那能睡吗? 徐子兰自然是不肯的。 她这次来,不为别的,就为这一个人。 而且她和他睡了几十年,又不是真的陌生人、第一次见面。 都老夫老妻了。 “不,客厅不能睡,你也睡这。” 睡一起? 周建勇听得脸红心跳,这辈子他和女人连手都没牵过… “不行、不行,你今天才到,不能让人说闲话。” 闲话? 徐子兰才不会管这些。 “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,睡一起有什么关系?” 话是这么说…… 在农村长大,又回来农村二十几年,周建勇太清楚农村人的嘴碎了。 “子兰,我怕别人说你,我不想让任何你说得不是。” 怕什么? 两人相伴了近八十年,徐子兰对周建勇一点陌生感都没有。 如果不是要处理家事,要养好身体,她早就一分钟都待不住跑来了。 “我不是什么红花大姑娘,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。” “建勇,我不怕别人说什么,我也绝不要和你分开。” “再说了以后我们也不会生活在这里,谁要说说去,活出自己才对得起余生。” “除非你并不是真正地想和我结婚。” 怎么可能? 就算不冲自己营长介绍的这面子,他也不会放她离开了。 一个女人提出来跟他睡,他一个大男人还扭捏什么? 周建勇心中耿耿的。 有这么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女人,此生值了! “好!都听你的。” 哈哈哈……徐子兰开心了,这男人说了听她的,就真的听她的了。 “建勇,这辈子如果不是因为工作,或者是不得不分开的原因,你都得陪我睡。” 当然。 有这样的娇妻,他还有什么不愿意的? “子兰,你坐这。” 周建勇指了指床,徐子兰过来坐下。 她好奇地看着他:“怎么了?你有话说?” 周建勇笑笑,拉出抽屉伸手一摸,“叭嗒”一声从里面传来。 只见周建勇伸手从里面摸出来一个信封,并递给了徐子兰…… “给你。” “这是什么?” “彩礼。” 徐子兰脸皮抽抽:这么薄,只有千把块吧? ——这男人……真是太不知道顾着点自己了! 只是打开信封一看,徐子兰傻眼了:里面竟然是十张定期存单! 每一张数额不一样,最早的少些,但后面这几张都上十万…… “你哪来这么多的钱?” 周建勇轻声道:“我有一个兵是广省人,我就是为救他伤残的。” “他退伍回去后,开始到处打零工,后来回家办了厂。” “他让我投资,我让就跟几个战友借了点投在他那,这些都是每年的分红。” “我的工资,以前大部分都补贴了家里,这个我没让他们知道。” 好在聪明! 这要让朱小梅知道了,还能让他走? 那是天方夜谭! 不得不说徐子兰太了解朱小梅,此时她在房间里正数落着周老二…… “你没脑子啊,要让他走了,以后谁给我们钱花?” “不行,大哥绝对不能走,要走也不能让他结婚@” 周老二当然不想让自己大哥走,但是…… “小梅,大哥为这个家牺牲了二十几年,我们不能再吸他的血了。” “他都五十出头了,能结了婚,真的很不容易。” “你别去再说了,他的性格你很清楚,那不是你管得了的事。” “你若惹毛了他,他真的不会再管春伢子的。” “你别担心钱,过几天我就出去打工。” “现在工地上干活工资很不错,一个月做二十五天有两千多。” 两千多,那是要干一天才有一天的。 朱小梅气得肝痛。 但是也没有办法,她知道就是自己打滚撒泼也阻止不了周建勇的结婚与离开。 没了办法,她只有把怒气转到了徐子兰身上,于是不到半天时间,她在全村出名了! 睡了一个半小时醒来,周建勇已经把新轮椅装上,而且坐在了上面。 她一醒,一杯凉茶递了过来。 “喝点水,我给你做了凉粉,放在水缸里凉着,我去拿。” 徐子兰接过水喝了几口,然后起来了:“我去洗把脸。” 现在是六月中旬,天气已经热了,不过这大山里,温度要比外面低好几度。 但是,中午时分还是热的。 周建勇见她额头上有汗,便点点头:“好,我陪你去。” 这个房子是用周建勇的钱建的,所以一楼是没有任何一个门槛的,他轮椅来去也方便。 特别是新轮椅,是电动的,周建勇用着一点也不费力。 两人很快就进了厨房,洗好脸,周建勇递给徐子兰一碗凉粉:“是用烧仙草做的,清凉解毒。” 这种凉粉徐子兰上辈子吃过不少。 不过,不是周建勇做的,而是自己的婆婆与大姑子做的。 想到这,徐子兰问周建勇:“你大妹妹是怎么没的?” 说到大妹妹,周建勇的心情很沉重。 “她的男人是她小学的同学,家里条件比当时的周家好,爹娘作主让她嫁了。” “可是,那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,打牌赌钱偷东西打女人,无一不做。” “八五年我回到家里后,她已经嫁人了,而且还怀上了大女儿,只是被那畜生打落了。” “当时孩子都有六个月大了,都成形了。” “因为这一次亏了身体,在男方家她又被当牛来使,身体一直不好。” “娘怕她没得生,被婆家赶出来,到处给她弄偏方,直到七年后才怀上娟儿。” “一见生下来又是个女儿,那畜生就天天打她,可她竟然也不回来说。”“有一次,她被打断了肋骨,她婆婆怕她死,才来通知我们。” “我弄了点事让他赶上趟,派出所把他抓了起来。” “他娘怕他坐牢,来找我求情。” “我提了条件,他们家必须给大妹五百块钱并且离婚,若不答案,就让他把牢底坐穿。” “于是大妹带着娟儿回来娘家。” 原来如此,徐子兰又好奇:“那这男的,怎么又进了监狱?” 周建勇脸色清冷:“那畜生离婚后,根本找不到老婆,于是又来缠大妹。” “大妹吓得门都不敢出。” “老天有眼,那天打牌他可能是输红了眼,把那赚钱的人给打成了植物人。” “没钱给人家,只能坐穿牢底了。” 徐子兰深吐一口气:“真的是老天有眼,可惜了你大妹妹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