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这一夜,他与徐世绩抵足而眠。帐外月光如水,两人聊些归降李善道后的感觉,又谈及今夜劝进之事。徐世绩叹道:“大王心怀天下,非李密可比,雄信贤兄,你我只需尽忠辅佐,何愁天下不定,你我富贵之得?”单雄信点头称是,心中对未来充满了期许。且也不必多说。 …… 两日后,派往洛阳的使者返回,带回了洛阳隋室拒绝投降的消息。 使者说,王世充仍驻军城东,但闻得招降使者到,王世充便回到了城中,他以“洛阳城坚兵足,二李相争,犹未知胜负,何必便降,屈居人下”为由,坚决反对降从。洛阳的兵权,多在王世充之手,他不肯降,元文都等本亦犹豫,於是便回绝了李善道的招降。 不过虽然回绝,对待来使,洛阳甚是客气,不仅不敢加害,还设宴款待,礼送出城。 洛阳不肯降,在李善道的意料之中。 尽管当下,洛阳已为孤城,可毕竟城里边的是隋室的小朝廷。在这洛阳城中,为帝者仍可为帝,王世充、元文都等亦仍可一人之下。且若投降,第一,亡国之君的下场都不好,——便在去年八月时,李渊入关中后拥立的恭帝杨侑,在禅位给李渊一年多后,年仅十五,不明不白的就死了,杨侗焉会不惧?第二,元文都、段达等辈,就算能保住性命,也必然权势尽失,他们自亦不会轻易放弃地位。第三,王世充对抗李密了一年多,终究将李密熬死了,李密能熬死,李善道焉知就熬不死?他自恃城坚,又见关中、江南还各有割据,心存观望,故欲牟渔翁之利,或待时局分明再作抉择,当然更不会肯投降。三者叠加,洛阳不降,不足为奇。 不降也就不降也罢! 等与李渊、李建成、李世民父子分成高下,——若这一仗打不赢,万事休说,而只要能打赢,消灭掉李唐割据,再来还取此一孤城,诚如李善道所言,唾手之易!只不过,到至彼时,李善道是不会再给洛阳的隋室小朝廷开出什么好的条件了。机会,有时候是别人给的,有时候是自己争取的。便李善道打发了使者出去,起身到沙盘前,负手察看洛阳、偃师、兴洛等地。 沙盘上,木制城池与山川错落。 屈突通、薛世雄、徐世绩等皆在帐中,从其身后,也到了沙盘边上。 徐世绩知李善道所虑,顺着他的目光,看向偃师,说道:“大王,洛阳不降,将议回师,偃师、兴洛、巩县、虎牢,皆为要害之所,都需要留大将镇守。臣有一议,敢献大王。” 李善道笑道:“大郎,你我旧友,又是亲戚,何须这般拘礼?但言无妨。” 徐世绩恭敬应了声诺,说道:“大王,偃师乃洛阳东面门户,距洛阳仅百里,地势平坦,步骑朝发夕至,实为扼洛阳隋兵进出之咽喉。此地,必得大将镇守,方可稳妥。臣敢举荐一人,为大王镇守此城。便是单雄信。雄信骁勇绝伦,又久从李密攻洛,深知洛阳地形与守军虚实,并及王世充之能,若用他镇守偃师,必能稳如磐石,使王世充不敢轻出一步。” “雄信岂可……”李善道差点把“岂可用之”说出口,旋即改口,“他方才归来,李唐若来犯我,我正欲休整过后,便向河东,将以大任委之,岂可用他镇守偃师?大郎,大材小用矣!” 徐世绩应道:“是。若大王将讨伪唐,雄信诚可为前驱,执锐攻坚。用守偃师,确乎杀鸡用牛刀也。然此城紧要之所,则臣敢问大王,此城,大王欲任何人镇之?” 李善道目光未离沙盘,沉吟片刻,先说虎牢,说道:“我若西向河东,偃师虽然紧要,虎牢最是要害。虎牢控扼成皋之险,南据嵩山,北临黄河,唯一线之路贯通东西。我主力兵到河东之后,王世充若觊觎河南、山东,必由此道而出。故虎牢须得一智勇兼备、能独当一面者镇守。屈突公、薛公、大郎,我意镇守虎牢者,非薛公家二郎不可。薛公,你意下何如?” 薛世雄的次子,便是薛万淑。 第(3/3)页